隨遇而安 高慧然 貓兒不偷腥

外 出 食 日 本 料 理 ， 打 包 了 幾 片 三 文 魚 刺 身 回 家 ， 準 備 給 貓 們 做 宵 夜 ， 我 在 別 人 的 網 誌 上 見 過 貓 吃 刺 身 的 饞 樣 。 沒 想 到 ， 貓 兄 弟 對 新 鮮 魚 不 屑 一 顧 ， 繞 着 它 轉 了 一 個 圈 ， 輕 蔑 地 吹 吹 貓 鬚 ， 奔 向 了 牠 們 的 乾 糧 。
曾 幾 何 時 ， 貓 兄 弟 是 嚮 往 新 鮮 魚 的 ， 每 次 買 了 即 劏 新 鮮 魚 回 家 ， 兩 兄 弟 隔 着 幾 隻 膠 袋 也 能 嗅 到 魚 腥 味 ， 喉 嚨 發 生 興 奮 的 咕 嚕 聲 ， 奮 力 撕 扯 膠 袋 。 那 魚 是 買 給 人 吃 的 ， 我 每 次 都 是 把 魚 蒸 熟 後 ， 夾 一 些 分 給 牠 們 ， 但 蒸 熟 的 魚 腥 味 頓 減 ， 令 牠 們 興 味 索 然 。 久 而 久 之 ， 我 家 的 貓 渾 忘 吃 魚 的 天 性 ， 除 了 乾 糧 ， 不 相 信 世 上 還 有 別 的 食 物 可 以 慰 藉 牠 們 的 腸 胃 。
家 貓 不 吃 魚 ， 我 只 好 帶 着 三 文 魚 去 找 樓 下 的 流 浪 貓 。 最 溫 順 最 多 人 餵 養 據 說 只 吃 某 一 個 牌 子 罐 頭 貓 糧 的 那 隻 貓 女 的 反 應 跟 我 家 兩 個 儍 小 子 一 樣 ， 瞥 了 魚 生 一 眼 ， 眯 起 眼 睛 ， 繼 續 打 盹 。
最 後 ， 我 找 了 好 久 ， 在 天 橋 底 找 到 三 隻 無 人 餵 養 的 瘦 貓 ， 終 於 見 識 了 貓 兒 嗜 腥 的 天 性 。
習 慣 的 力 量 多 麼 巨 大 ， 甚 至 足 以 打 敗 天 性 。 一 旦 習 慣 了 被 人 餵 食 ， 動 物 渾 忘 的 不 只 是 覓 食 的 天 性 ， 還 有 進 食 的 口 味 。
人 又 何 嘗 不 是 這 樣 呢 ？ 所 謂 積 習 難 返 ， 說 的 就 是 這 個 道 理 ， 習 慣 了 一 種 生 活 方 式 ， 習 慣 了 跟 一 個 人 在 一 起 ， 習 慣 了 用 慣 有 的 眼 光 看 問 題 ， 習 慣 了 用 固 定 的 思 路 思 考 … … ， 要 改 變 何 其 困 難 。 很 多 時 候 ， 很 多 人 ， 往 往 是 輸 給 了 「 習 慣 」 這 兩 個 字 … …